王律师与林医师的故事集2
2.被落下的西装外套
林医师花了整整半个小时思考自己为什么要陪这个疯子在酒吧里撒酒疯。
向来一丝不苟的王大律师现在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面色驼红的垂着头、拿着烟，跟他一丝不苟的背诵联合国人权文件。
“……我们人人生而平等，无论你的宗教、性别、年龄、种族，就像是……就像是……”王赦突然看向吧台边坐着的林一骏，眼睛一亮，摇摇晃晃地起身，挤到林医师的旁边。
“就像是我和你是平等的，就算我们彼此都很讨厌彼此，但是！我们还可以在这个地方，同时喝酒，这是你的权利，也是我的权利！你说对不对？”王赦掰着林医师的肩膀问
“对对对，你说的对”林一骏一边挣脱王赦的手，一边敷衍地点头称是。
“所以为什么？我们这些健康的人不能够多用一点点心，用一点点我们拥有的能力去帮助那些生病的人？”
“你想要治疗陈昌啊？”沉默了一会，林一骏突然开口问道。王赦急忙点头，放下手里的酒杯，期待的望了过来
林一骏下意识地转开了目光，继续问道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把一个思觉失调症患者治好，再送进去关，这样会比较好吗？”
“这样会比较好吗……比较好吗……”王赦一边重复喃喃着，一边把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但是，如果把那些生了病的人抓进去关着或直接杀掉，对他们的意义又何在呢？根本就没有意义，到底有什么意义啊”王赦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大，林一骏不得不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来冷静一会。
“还有那些女人永远都不懂我，什么叫“为什么我要接这些案子”，哪有“为什么”？”林一骏猛然松开了王赦的胳膊。
“怎么？跟女朋友吵架了喔”
见王赦默认，林一骏又叫了两杯龙舌兰，挑了一杯放在他面前。
“来来来，今天就算我免费坐诊，这，就是药方
岂料王赦喝了一小口就全吐在了吧台上。
“我 我不能喝混酒，喝了会吐” 林一骏掩面叹了口气，起身捞起外套又从王赦兜里摸出钱包把酒钱和清洗费付了。
“走了走了，回家了，回家了。”
“求你帮我救救陈昌……救救陈昌……”一米八的人形不肯走，还抱着人不停的念经。
“救什么救，先救救你自己吧” 林一骏老半天劲才把他扯下来，一路拖着踉踉跄跄的上了的士。
“谢谢你送他回来哦”
“没事，那我先回去了。”
走出大楼，折腾了大半夜的林一骏疲惫的靠着电线杠，点了一根烟，望着楼上亮着的窗户，他觉得浑身都是难闻的酒气，似乎还混杂着某种特殊的香味。
直到第二天上班，林一骏才知道那股香味哪里来的——后座被落下的西装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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